64、第 64 章_转学后我被学神盯着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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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4、第 64 章

  “天都快亮了,你是一直没睡吗?”白绩坐下,移开啤酒罐,“不困?”

  他醒地太突然,声音还有些游神天外地沙哑,齐项像看不清人一样,直勾勾盯着白绩,片刻后又徐徐移开视线。

  “睡不着,过了困的劲。”齐项问,“我身上有酒味吗?”

  “有。”白绩凑近闻了闻,撇嘴嫌弃道:“别喝了,大半夜容易猝死。”

  “狗鼻子,喝一点都不行。”齐项被他笑,拎走啤酒,指着落地窗外都市夜景,慨叹道,“我妈特别喜欢坐在这儿喝酒,这房子就是她喝来的。”

  白绩想,这一声妈必不可能指王荟,应该是齐项的亲生母亲。

  齐项的妈妈钱歆,曾经丹市有名的交际花,白绩曾在别人口中听说过,只是描述的方式不太友善。

  “她的酒量真顶,别人都以为她是东北人。”齐项想到什么,笑了下,“我刚认字那会儿她就敢用筷子沾白酒喂我,说我是长子以后得帮齐正晟出去谈生意,酒量可不能差。”

  白绩嗤笑:“以你现在的酒量,喝间厕所都费劲。”

  “啧,感情刚到位。”齐项被打岔,脸上的怅然表情尽收,噙着笑道,“我五岁前住这,后来她离开丹市把这房子过户给了我。”

  “十八年前?”白绩诧然,这房子看起来太新了。

  “乖乖,这可是市中心,说起来我也算是拆二代。”齐项挑眉,指着自己的房间说,“两个房子格局差不多,我以前就住左边那个房间,以前的东西没丢,装修完我全扔那房间里了,今天翻还翻出来个相册和小灵通,差点忘了我妈长什么样。”

  也没再说,言止于此。

  可“妈”这一字,呢喃于齿缝之间,思念比烟轻,埋怨比水淡,只有像是母子间原本相连的脐带,把这个单调的字缠上割舍不去的情感。

  白绩咽下几个问题,歪头问:“你想她了?”

  “怎么会。”齐项否认的迅速。

  “哦。”白绩瘪瘪嘴,显然不信。

  不想的话,谁大半夜喝闷酒,外面连个星星都没有。

 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,地上是厚实的羊毛地毯,被空调的风烤得热烘烘,很舒服,酒气像是被挥发出来,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醉人的温柔与温暖,时间与过往收起扎人的刺,足以让他们毫无防备地靠在一起久久沉默。

  齐项撞他:“说两句话。”

  “你想她,又不丢人。”白绩揪地毯毛,“我有时还会想我爸。”想怎么给他胸口来一刀。

  “真不想。”齐项缓缓道,“她是齐正晟的情人,婚前婚后都是,最后见扶正无望,把我卖给齐家,拿着钱远走高飞了。”

  齐项八岁那年,在齐家老宅,钱歆和齐老爷子当着齐项的面谈“生意”。

  生养之恩被一笔巨款斩断,从此钱货两讫。

  于是八年中的纠葛种种,两句话概括完,不值一提。

  “但是她不守信。”齐项嘴角扯了扯,略有不解,“她离开丹市那天偷偷来见我,哭得稀里哗啦,好像是我把她卖了。”

  齐项回忆那天。

  白雪皑皑的冬天,齐家后院的梅花开的很繁盛。

  钱歆素颜来找齐项,脸上没什么血色,做贼一般小心翼翼,猫身在铁门外,紧紧攥着齐项的手,眼泪就成串的往下坠,与几天前谈妥生意后扬眉吐气般欢喜的她判若两人。

  “妈?”齐项淡漠地看着她,问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  任谁被当成猪肉一样,被人讨价还价买卖后都会不满,即便他被卖的很贵,那也是践踏他为人的尊严。

  “我要走了,去良市,那是妈妈老家。”钱歆哽咽,颤抖着从包里掏出钥匙,“这房子给你...要是...要是你以后受了委屈,没地方去,起码还有个落脚的地方。”她苦笑地摇头,“不对,你爷爷看重你,不会让你受委屈的。”

  “不需要,你爱去哪儿去哪儿。”齐项甩开手,钥匙滑落在雪地里,不客气道,“不用装什么好人,毕竟你现在来见我都算违约。”

  钱歆的身子在寒风中猛地一瑟缩,如同脊梁骨被谁扎了一针。

  “对,对不起。”

  她扔下这么一句话,再一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  一晃十年。

  “我很少想起她,但也没法轻易忘了,毕竟她是我妈。”齐项无所谓地耸耸肩,“家里的东西我都是请阿姨来收拾的,以前季北升离家出走住过这,我没来。”

 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方正小巧的小灵通。

  很有年代,却仍能开机。

  “她买给我的,我今天翻出来一打开,发现竟然还没停机,她每月定时交话费,而且...”齐项垂眸,沉声道,“逢年过节,一直在给我发信息。”

  短信很简单,像是群发。

  一开始齐项还以为或许是这个号码绑了她的卡,自动扣费。直到他翻到每年2月1号,她踩点发来的生日祝福。

  “你说她什么意思?”齐项眼低薄凉,说地洒脱,“别说我不知道这个手机还能用,就算知道,我也不会回她。”

  很多事,人说不在意却会异常在意。

  真要是释然了,何必大半夜喝闷酒,白绩曾认为齐项活得骄傲又恣意,如今在这个暖呼呼的夜晚,仓惶地踏进他心里的刀山火海,热浪席卷,刀刃凌利,却比那些娇怯怯泪汪汪说着苦的人更惹人怜一些。“后悔了,想你了。”白绩说,“她是你妈妈呀。”

  这么浅显的逻辑,齐项怎么可能看不透呢。

  齐项怔住。

  白绩在他的困惑里看到了无措。

  白绩心软了,他侧身歪着脑袋,枕在膝上问:“需要安慰你吗?”

  “......”

  难道我表现的很悲伤?齐项不解,他自认为不该为抛弃自己的人难过,就像死刑犯的忏悔不会让他少挨一粒枪子。

  齐项想挣脱这种氛围,于是倏然弯了弯眼睫,玩味道,“你想怎么安慰?”

  “抱一抱?”白绩小心问。

  齐项伤心欲绝地捂住眼,“就够了?”

  “......”白绩抿唇,“我不太会,你教教。”

  齐项:“我怎么哄你的?你是不是得宽慰我一下,说点漂亮话,做点暖心事,拿出伺候老丈人的架势来伺候我?”

  “......”越说越离谱,白绩面无表情,“齐项,只要你他妈能哭出来,我把你当孙子哄都行。”

  “我真能哭。”齐项来了兴致,“看我眼睛。”

  白绩:“滚。”

  白绩起身要走,想他大半夜在这儿是为了受气吗?

  “嘘。”齐项偷笑着拉白绩手腕,“他俩还睡觉呢,吵醒了出来一看,以为我俩月下谈情呢。”

  这么一说,白绩又想起在城南,他俩被当场“捉奸”的画面,脸上赧然发烫,咬着牙甩开齐项的手。

  “有病啊。”白绩骂道,“看到也是我捡你尸。”但提到客房里的两个人,白绩又想到梁逢秋的事,迟疑片刻后,杵了杵齐项,“那什么,我问你个事。”

  齐项:“怎么客气上了?你问。”

  “瑞风传媒是季北升二姐的公司对吧?”白绩问,“这公司音乐做的怎么样?艺人福利怎么样?”

  “为梁逢秋问的。”齐项了然地睨了他一眼,思索片刻后说,“他二姐季楠清是个优秀的商人,瑞风依靠季家,背靠大树好乘凉,资源算是娱乐圈最好的了,所以她不缺艺人。”

  商人,意味着追求利益,而非情怀。

  资源好,不缺人,意味着偌大的公司里艺人的迭代更新很快,有价值的人才能出头才能不被放弃。

  白绩对自己兄弟有滤镜,所以谨慎地询问:“你觉得梁逢秋商业价值大吗?”

  就像相亲角在推销自家儿子的小老头,描述的天花乱坠,然后可怜巴巴地盯着人问,你看得上他吗?

  “我觉得...”齐项哑然失笑,点头道:“我觉得特大,放心,她很疼季北升,如果季北升推荐的话,梁逢秋进公司是铁板钉钉的事,楠清姐是造星天才。”

  “不行。”白绩抓住齐项的手捏了捏,简单讲了下梁逢秋最近发生的事,“他这个人宁缺毋滥,渴望别人是因为欣赏才选择他,而不是裙带关系。”他问,“有什么机会让楠清姐看到梁逢秋的价值。”

  “她亲自见...”齐项瞥了眼白绩不自觉的讨好举动,眸光微闪,“有个机会,各班每年年末会举办游学,其实就是找个地方玩一玩放松一下,可以带一个家属。据我所知,去年团建是大姐来的,这次楠清姐为了抢占先机,暑假就找苍总报了名。”

  白绩震惊:“抢?”

  “弟控很少见吗?”齐项笑眯眯道,“我一直怀疑你也是啊。”

  白绩:“......”

  冬天来的突然,好像前一秒枫叶还未落干净,下一秒飘的雨已成小冰渣。

  “安全协议都收好,不准自己签字,还有你们自己掂量着期末考试还有几天,别玩疯了,回头吃亏的是你们自己!这次我们班去的地方是...”苍昊叉腰拍桌,又气又笑,“你们这群小兔崽子,真是想方设法让我丢人。游学地点意见表,别的班填清华北大,你们填温泉度假,样子也不装一下了是吧?”

  底下人起哄:“这不是给苍总减少负担嘛!又近又便宜,还方便!”

  “钱也不是给我省的。”苍昊撇嘴。

  丹毓的游学是免费的,三天两夜,学校承担全部费用,一般会就近选地方玩,学校不会强制要求去哪儿,其实是给学生放松和拉近关系的机会。

  同时,游学允许带一名亲属,学校也会一并承担费用,只是大部分学生不乐意带家长出去玩,青春期的小孩死要面子,想独立。

  苍昊:“还有,这次哪些同学准备带家属一起去的?”

  他话音未落,有人就不怀好意地叫出季北升的名字。

  季北升轰地脸涨的通红,又恼又羞地举起手,好丢人,这是他青春期的第十八年,期望离家出走的第十年。

  “还有我。”

  声音从后排响起,嘲笑声霎那间消失。

  白绩环视全班,精准地最后落在那人脸上,不耐烦地问:“你户口本只有一页吗?带个家属很好笑?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白绩:我护短,你小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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